新冠疫情对中国对外贸易的影响及对策分析

                                      ——兼与非典疫情的影响相比较

  [摘 要]2003年非典疫情对中国对外贸易产生了一定的的影响和冲击。2020年新冠肺炎爆发，国内外疫情均十分严峻，叠加近几年中国内外经济环境的变化，疫情出现将在短期内一定程度影响中国货物贸易发展，严重冲击中国旅游服务贸易，对外商直接投资的影响也不可忽视。面对疫情，各部门、各层面应该快速反应和积极行动，从根本上控制和消除疫情，政府应该采取积极的经济干预措施，最大限度减弱疫情对中国对外贸易带来的影响和冲击。

[关键词]非典疫情 新冠疫情 对外贸易 影响 冲击 对策

中图分类号：F7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Impacts of the COVID-19 Epidemic on China’s Foreign Trade and Related Countermeasures

Abstract:SARS epidemic of 2003 brought some influences and impacts on China’s foreign trade in some degree. The outbreak of COVID epidemic in 2020, along with the change in economic environment domestically and abroad in recent years, will influence the development of China’s commodity trade to some extent, have a heavy hit on China’s tourism service trade, also bring out some impacts on inward FDI. Facing the severe epidemic, all departments and all levels should respond as soon as possible and act positively, controlling and eliminating the epidemic, the government should call for fresh measures to interfere with the economy, relieving the epidemic’s impacts on China’s foreign trade to the greatest degree.

Key words: SARS Epidemic; COVID-19 Epidemic; Foreign Trade; Influences; Impacts; Countermeasures

2019年12月8日，武汉出现首个新冠肺炎病例，紧接着该病症在武汉境内爆发流行。2020年1月23日武汉发布封城通告前，疫情已严重扩散至湖北境内及全国各省市，全国31个省市自治区陆续启动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一级响应。2020年1月30日，世界卫生组织（WHO）将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列为“国际关注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PHEIC）。目前新冠肺炎向全世界扩散，疫情形势十分严峻，每天刷新数据，让人心情格外悲痛。截至2020年3月16日13时15分，全球已有151个国家、领地和地区出现病例，中国境外尤以意大利、伊朗、韩国的情况最让人揪心。中国境内确诊病例达到81078，死亡人数3218，病死率约为3.97%；中国境外确诊病例已达88635，死亡人数达到3296，病死率约为3.72%。专家解读新冠肺炎还不能确切说是为季节性疾病，因此未来疫情发展还未可知，笔者在此只能浅谈一下中国对外贸易的未来发展趋势。

新冠疫情的出现必将对今年甚或未来几年中国对外贸易产生重大影响。回看突发公共卫生危机事件对中国经济特别是中国对外贸易造成的冲击，2003年的非典疫情最具可比性。2020年是中国“十三五”规划收官之年，要确保各项目标任务落到实处，工作如期完成，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从根本上控制和消除疫情以及疫情影响成为工作的重中之重。

一、2003年非典疫情前后中国对外贸易发展状况

2003年上半年，多位专家学者对当年中国对外贸易进行预测。佟家栋等认为，SARS不会影响外商直接投资，但是短期内对出口特别是农产品出口影响较大，全年进出口贸易增长率会显著下降，但绝对量减少的可能性不大。牛犁判断，非典对服务贸易的影响大于货物贸易，对中国出口的影响将在下半年逐步显现，外商直接投资也会减少或延迟，但不会改变中国对外贸易的基本增长趋势。黄兆银的研判是，短期內SARS疫情对经济的冲击难以忽视，下半年中国外经贸形势不容乐观，但不会改变中国对外贸易和引进外资的內在动力和发展的长期趋势。下面我们做一个事后的数据整理和分析，来了解一下非典对中国对外贸易发展的短期和长期影响。非典疫情前后这个概念对于时间段的划分有两个标准，一个是短期标准，以2003年全年的月度数据来展示；一个是长期标准，选择2001年中国入世到2010年的年度数据。

（一）非典疫情前后中国货物贸易发展状况

1、非典疫情前后短期内中国货物贸易和农产品贸易发展状况

2003年全年中国货物贸易的月度数据来自国家统计局网站，中国农产品贸易的月度数据来源于RESSER海关系列数据库，通过手选相关产品获得农产品进出口当月数据。由于数据来源不同，表中2003年农产品贸易额月度数据加总后的当年贸易额是298.2亿美元，与国家统计局网站公布的农产品（第一类活动物、第二类植物产品、第三类动、植物油、脂及其分解产品；精制的食用油脂；动、植物蜡的相加）年度数据263.9亿美元略有差异，但不影响分析。见表1：

表1 2003年全年中国货物贸易和农产品贸易月度数据 单位：十亿美元

数据来源：http://data.stats.gov.cn/，RESSER海关系列数据库

月度数据表明，2003年中国货物贸易整体依旧保持前低后高的趋势，全年均匀稳定增长；农产品贸易波动较大，前四个月增长稳定，非典最肆虐的5、6月反而呈现爆发性增长，之后增长回落，11月份出现增长低谷。农产品贸易的波动主要因为农产品贸易的季节性，并非来自非典的影响。

2、非典疫情前后十年中国货物贸易发展状况

2001中国入世，开启了中国对外贸易的新纪元，货物贸易飞速发展。2003年的非典疫情能否阻碍中国货物贸易这辆高速列车呢？见图1：

数据来源：http://data.stats.gov.cn/

通过对中国货物贸易总额同比增长趋势的观察，可以发现：受“911”恐袭事件影响，第四季度的贸易急遽下滑导致2001年全年中国货物贸易增长受阻；受美国次贷危机影响，2008年增长明显下降，2009年出现负增长；其余年份均保持20~37%的增长率。从长期来看，非典疫情只是一次突发事件，对中国货物贸易长期发展几乎没有影响。

（二）非典疫情前后中国服务贸易发展状况

非典疫情对中国服务贸易的影响要远远大于货物贸易，尤其不能忽视对旅游服务贸易的影响，旅游服务一直是中国服务贸易的重要组成部分。由于服务贸易的特殊性，中国对外服务贸易的月度数据不可获得。2001~2010年中国服务贸易和旅游服务贸易状况如图2、图3所示：

数据来源：http://data.stats.gov.cn/

数据来源：http://data.stats.gov.cn/

2001~2010年这十年间，抛开2008年美国次贷危机对服务贸易带来的影响，2003年的非典疫情是冲击中国服务贸易发展的主要因素。2003年，服务贸易增长速度明显缓与其他年份，其中旅游服务贸易是负增长，作为重灾区的中国，来华游客急速下降。拿春季广交会来说，2003年春交会只有23128位客商到会，这与2002年春交会到会客商逾12万人相比，其下滑幅度显而易见。随着疫情的消除，2004年的旅游消费得以释放，来华游客增长迅速，带动与旅游相关的餐饮、酒店、景点和交通运输业，旅游服务贸易爆发性增长，服务贸易整体也较其他年份增长快很多，出现明显的峰值。

（三）非典疫情前后中国引进对外直接投资状况

整体而言，非典疫情对中国引进外国直接投资影响不大，短期有冲击，长期由于中国经济体制改革、机构改革以及加入世贸组织后所创造的良好投资环境，国内对各种产品特别是对汽车、住房、电子信息产品等需求的持续高速增长，外商直接投资的预期收益不变。另外，疫情还推动政府运行机制透明度提高、政府领导作风转变，将进一步改善投资环境。因此非典疫情造成合同外资金额的减少是暂时的。见表2：

表2 非典前后中国引进外商直接投资短期和长期状况

年份	合同利用外商直接投资项目数（个）	实际利用外商直接金额（十亿美元）	实际利用外资同比增长%	月份	合同项目数累计值（个）	累计同比增长（%）	实际利用外资金额累计值（十亿美元）	累计同比增长（%）
2001	26140	46.88	15.14	200301	3349	33.7	3.593	48.2
2002	34171	52.74	12.51	200302	5392	32.2	7.543	53.6
2003	41081	53.51	1.44	200303	8624	36.6	13.086	56.7
2004	43664	60.63	13.32	200304	12198	34.2	17.823	51.0
2005	44001	60.33	-0.50	200305	15175	29.0	23.271	48.2
2006	41473	65.82	9.11	200306	18877	22.3	30.255	34.3
2007	37871	74.77	13.59	200307	22245	19.3	33.354	26.6
2008	27514	92.40	23.58	200308	25730	19.1	36.674	18.4
2009	23435	90.03	-2.56	200309	29539	18.6	40.238	11.9
2010	27406	105.74	17.44	200310	32696	18.0	43.556	5.8
				200311	36616	19.3	47.154	0.2
				200312	41081	20.2	53.505	1.4

数据来源：http://data.stats.gov.cn/

在2003年疫情严重时期，中国实际利用外商直接金额累计同比增长（最后一列）30%以上，下半年外商直接投资实际到位金额的增幅明显低于去年同期。相较其他年份，除2005年人民币升值和2009年美国次贷危机影响中国引进外商直接投资金额负增长，2003年受非典疫情影响，增长速度下跌至1.44%，说明非典疫情对中国引进对外直接投资的短期冲击确实存在。

（四）非典疫情下中国对外贸易持续增长的原因分析

持续长达九个月的2003年非典疫情，中国货物贸易、服务贸易、引进外商直接投资依然保持持续快速增长，主要源于以下三大因素：

一是国际制造业加速向中国转移，为中国进出口增长提供有力支持。中国政治稳定，经济持续快速增长，市场潜力巨大，产业配套能力强，劳动力质高价低，对外商有很大吸引力。2003年特别是以信息技术为代表的制造业，向中国转移的势头加快。长三角和珠三角地区通过吸引国际产业转移，形成了一大批面向国际市场的外商投资制造企业，进口需求和出口产能明显增大。

二是国内外市场环境逐步好转，为中国进出口增长奠定需求基础。2003年，世界经济缓慢复苏，国际市场需求有所回升，为中国出口的快速增长创造了良好的外部环境。中国多年以来坚持扩大内需的经济政策，国民经济实现持续较快增长，国内居民收入显著提升，居民消费结构逐步升级，国内市场容量不断扩大，同时带动进口需求的进一步增长。

三是中国入世的积极效应进一步显现，新的增长点不断形成。入世后中国认真履行承诺，扩大开放领域，建立健全法律法规体系，改善投资环境，增强外商对华投资信心。随着外贸经营权的放开，各类市场经营主体特别是民营企业进出口能力得以释放，进出口自主增长的能力明显增强。2003年中国关税总水平下调，非关税措施逐步减少，刺激了进口的快速增长。

二、新冠疫情对中国对外贸易可能造成的影响和冲击

与2003年非典疫情相比，始于2019年末的新冠疫情，其病毒传播方式更接近于流感，具有更高的强传染性，扩散覆盖面更广，病死率虽低于非典肺炎，但绝对死亡人数远远高于当年，已引起很大程度恐慌。相比较2003年非典疫情时期，今天的中国无论在政治体制、法律法规，还是经济改革、外贸发展、外资引进上都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然目前中国所面临的内外部环境十分严峻，势必对中国对外贸易造成一些长期影响和短期冲击。

（一）新冠疫情对中国货物贸易的影响

面对严峻的境内外疫情发展以及中国内外经济环境的变化，在2019年中国货物进出口同比增长仅3.07%的基数上，2020年的增长将十分有限。

第一，新冠肺炎病毒的传染性十分强，导致部分省域停运停工。预计将出现较长时期的“返工难”、“开工难”等问题，这就会打乱整个生产配套体系，拉长生产周期，严重制约出口企业承接新订单的能力和意愿。停运停工同时直接增大贸易交易成本，使得贸易急剧下滑。

第二，2020年中国面临的外部贸易环境更加严峻。2003年非典时期尚有中国入世带来的的国际制度红利产生的贸易放大效应。而目前中国外贸在不久前遭受2018~2019年美国经贸摩擦升级后又面临执行中美第一阶段经贸协议苛刻条款，很可能产生贸易抑制效应。另外，美国等国开启对中国停止航空、禁止入境的条例，又将带来严重的贸易破坏效应。

第三，当前中国对全球货物贸易市场空间已处于边际递减阶段。我国外贸增长已面临较大的边际增长牵引力困境，即便没有疫情也会呈现贸易边际递减，这就使得2020年上半年中国的外贸状况变得更加严峻。2019年第一季度，中国货物出口5517.4亿美元，同比增长1.4%；进口4754.1亿美元，同比下降4.8%。参照2019年第一季度进出口数据的变化，给定执行中美第一阶段经贸协议，加上遭受新冠疫情的不利冲击，预测2020年第一季度我国外贸出口将同比下降3~5%、进口同比下降8~10%。

第四，中国进口一直是中国出口的函数，出口下滑将导致进口下滑更加严重。究其原因，2000~2016年，中间品和资本品进口合计占到中国总进口90%以上，中国只有保持出口持续稳步增长，才能实现进口的持续稳步增长，从而支撑中国每年2万多亿美元的进口（2018年和2019年中国货物进口分别为20223亿美元和20771亿美元），同时支撑中美第一阶段经贸协议中中方承诺从2020年1月至2021年12月两年内在2017年基数上扩大不少于2000亿美元的自美进口，进而支撑中国未来国际进口博览会较大规模的进口增长。

（二）新冠疫情对中国旅游服务贸易的影响

一直以来，突发公共卫生危机事件对服务贸易的冲击大于对货物贸易的影响，尤其对旅游服务贸易的冲击首当其冲。

首先，新冠肺炎病毒毒性强、高度人传人的特性，导致民众足不出户，中国旅游服务贸易将遭重创。中国是2003年非典的重灾区，入境人数同比下降6.38%，旅游出口下降17.12%，当年中国旅游贸易为8.92%的负增长（见图3）。意大利、韩国、西班牙、法国、德国是近几年中国公民热衷的旅游目的地，新冠疫情在这些国家严重扩散，可以想见，2020年除来华游客大幅下降以外，旅游出境人数也将大幅下滑。另据报道，近日除湖北省以外的境外输入病例持续增加。

其次，世界多个国家限制中国公民入境和中国加强入境健康管理，为出入境树起了一道人为高墙。截至目前，全球有134个国家限制中国公民入境，很多签证中心还没有确定具体开放时间。有些国家在华签证业务虽然恢复，但都集中在上海领区。中国外交部发言人表示，针对新冠疫情海外的扩散态势，需加强入境健康管理，对来自或去过境外严重地区的入境人员建议其接受居家或者集中医学观察14天。这些条例和规定必将造成2020年中国旅游出入境人数直线下滑。

最后，由于东西方文化和医疗体制的差异、各国对防疫宣传以及疫情控制力度不同，出入境人数均将严重下滑但有分化。西方人认为健康的人可以自由活动，有病的人才需要带口罩；国内的防疫宣传和专家建议，必须首先保护好自己和家人，无论是否有病出门都必须戴好口罩，最好宅在家中。中国作为疫情最严重的国家，防疫工作已经取得阶段性胜利，需要最大限度保证成果。

表3 2010~2019年中国旅游服务贸易发展状况

年份	旅游外汇收入（十亿美元）	旅游外汇收入同比增长%	入境人数（万人）	入境人数同比增长%	出境人数（万人）	出境人数同比增长%
2010	45.81		13376		5739
2011	48.46	5.78	13542	1.24	7025	22.41
2012	50.03	3.23	13241	-2.22	8318	18.41
2013	51.66	3.27	12908	-2.51	9819	18.05
2014①	105.38	103.97	12850	-0.45	10728	9.26
2015	113.65	7.85	13382	4.14	11689	8.96
2016	120.00	5.59	13844	3.45	12203	4.40
2017	123.42	2.85	13948	0.75	13051	6.95
2018	127.10	2.98	14120	1.23	14972	14.72
2019	131.30	3.30	14500	2.69	15500	3.53

数据来源：http://data.stats.gov.cn/，https://www.mct.gov.cn/

注^①：2013年及之前的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网站，2014年开始，入境人员在中国境内的消费均计入旅游收入，因此该年的旅游收入及同比增长比例与往年相比有较大变动。

表3显示，近十年中国入境人数年均变化不大，基本保持在1.28~1.45亿之间，相比较而言，由于中国经济发展带来国民收入的快速上涨，出境游成为很多中国公民的选择，出境人数上升很快，十年间涨幅达到2.7倍之多。基于以上因素分析，保守估计，新冠疫情的出现将导致2020年中国旅游入境人数同比下滑30%，出境人数同比下滑40%。

（三）新冠疫情对中国引进外商直接投资的影响

2003年非典疫情对中国引进外商直接投资尚有明显的冲击，2010年新冠疫情叠加内外经济环境的恶化将使得中国引进外资的形势更加严峻。

其一，中国制造业是全球价值链当中的重要一环，由于疫情引起的复工延误，将导致一些产品的国际生产线断裂。例如，此次疫情造成中国零部件供应中断，韩国现代汽车不得不宣布暂停所有在韩生产线，起亚汽车也宣布将暂时减少产量。这些状况的出现都会引起外国投资者的警惕，并进一步导致直接投资谈判的推迟和实际引进外资的减少。非典疫情对当年中国引进对外直接投资的短期冲击就是一个典型例子：2003年中国引进外商直接投资增长1.44%，大大低于2002年12.51%和2004年13.32%的增长率（见前表2）。

其二，中国人口红利逐渐消失，资本边际报酬递减出现，2011~2019年中国引进外商直接投资增长乏力（见下表4）。蔡昉（2011）认为，中国人口红利最大化时期在抚养比2013年降到最低点之前达到，并且于2013年之后迅速消失。人口红利的消失意味着一直以来中国所拥有的质高价廉劳动力优势的丧失，资本回报率降低，中国市场对外商投资者的吸引力大打折扣。

表4 2011~2019年中国引进外商直接投资的发展状况

年份	合同利用外商直接投资项目（个）	实际利用外商直接金额（十亿美元）	实际利用外资同比增长%
2011	27712	116.01	9.72
2012	24925	111.72	-3.70
2013	22773	117.59	5.25
2014	23778	119.56	1.68
2015	26575	126.27	5.61
2016	27900	126.00	-0.21
2017	35652	131.04	4.00
2018	60533	134.97	3.00
2019	40888	138.10	2.32

数据来源：http://data.stats.gov.cn/

表4数据显示，相较上一个十年的年均两位数增长（见前表2），2011~2019年，中国引进外商直接投资基本为个位数增长，且增长速度有逐年下降趋势，其中2012年和2016年为负增长。

其三，2018~2019年中美贸易摩擦导致大批外商从中国撤资，或原定于在中国投资的项目转向东南亚国家和地区。非典疫情发生的2003年正值国际制造业加速向中国转移的阶段，中国市场潜力和优质劳动力的巨大优势成为吸引外资的主要因素。中美贸易摩擦期间，美国对来自中国产品进口加征关税，大大增加进口商的成本，阻碍中国产品出口，使得以美国为主要出口市场的外资企业纷纷转向其他国家和地区进行生产。

综合分析该阶段中国所面临的国内外环境，可以预测，2020年中国引进外商直接投资金额负增长的结局将是注定的。但是，我们也要看到，中国在控制和消除疫情方面所做的努力和所取得的成绩，在防治过程中运行机制和信息透明，这将树立投资者对未来投资中国的信心，因此未来几年的外资引入将会重新走向稳定增长的道路。

三、面对新冠疫情中国对外贸易发展的对策建议

随着对疫情的有效控制和根本消除，疫情对中国对外贸易的长期影响是有限的，但是短期内对中国外贸发展和外资引进必将形成较大冲击。要消除长期影响和短期冲击，首先在长期要做好对突发公共卫生危机事件的应急管理与危机管理，创造良好的社会环境和营商环境。其次在危机事件发生之后，各部门能够迅速反应，取得民众信任和树立民众信心，及时调整策略和采取积极的干预措施，切实消除疫情和疫情对中国对外贸易发展带来的负面影响。

（一）从长期来看，政府应规范应急管理和危机管理制度，创设稳定的社会环境和营商环境，切实消除疫情对中国经济和外贸外资的长期影响。

第一，全面加强以“一案三制”（应急预案，应急管理体制、机制和法制）为核心内容的应急管理体系建设。“非典”期间出台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应急条例》，标志着中国卫生应急处理工作开始实现法制化。随着“一案三制”体系建设，中国的应急管理工作逐渐进入制度化、规范化、法制化轨道。

第二，要建立一个全方位、立体化、多层次、综合性的公共卫生应急管理网络，应对类似非典、新冠疫情等来自外部的突发公共卫生危机事件。横向政府职能部门能通力合作，协同作战，纵向各级公共卫生部门能高效协调，统一行动，同时重视与世界卫生组织（WHO）等国际机构的交流与合作。钟南山院士提出需加强疾病预防控制中心（CDC）的建设并提升其地位。

第三，对于重大危机突发事件，必须进行全过程和全方位的管理方略。一是事前增强风险意识。切实做到未雨绸缪、居安思危，加强各种风险及危机的分析、规避、防范与预备；二是事中快速反应和协调应对。既有统一指挥，又有责任分工，及时控制事态蔓延，减少负面影响；三是事后调查总结与反思。要认真进行调查总结，深入反思问题，善于变危机为机遇，实现共同发展与进步；四是通力合作，实现共生共存。树立多元主体合作参与的理念，充分调动一切积极因素，有效规避、防范和减轻有关突发紧急乃至危机事件的实际威胁。

（二）面对新冠疫情带来的短期外部冲击，任何国家政府都应该采取积极的干预措施，切实消除疫情和疫情对中国经济和外贸带来的负面影响和冲击。

1、充分认识新冠疫情的复杂性，从根本上控制和消除疫情。

国内多个省市已实现连续多日病例零增长，目前确诊病例以输入型为主，因此要根本控制并消除全国疫情，还取决于三个因素：一是控制传染源，切断传染途径，防止疫情反复。二是防范境外传染源的输入。目前国外疫情十分严峻，必须充分估计疫情的复杂性，清醒评价疫情防治工作的成果。三是寻求有效的治疗方案和提高科学防疫手段。

2、及时解除不必要的关卡和对人员流动的限制，恢复经济生活的正常秩序。

现阶段国内防疫的成绩显著，但主要是靠实施严格的隔离及限制人员流动等措施，这些措施对于迅速遏制疫情是必要和有效的，但对经济运行和人民生活会造成一些影响。应引导和帮助出口制造企业尽快返工复产，为中小企业创造更加公平的营商环境；转变即将到来的广交会运作模式，开展云谈判、云操作和云交易；控制和消除疫情助力下半年进博会的顺利召开。

3、采取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和积极的财政政策，降低出口企业特别是中小微型出口企业的融资成本和税收负担。

受新冠疫情影响，宏观经济短期内受到较大负面冲击，央行通过多种方式和渠道向市场注入流动性，并相应引导利率下行，最近的一些操作包括LPR下调、利率下调就是给市场释放一个信号。这些操作虽然降低了中小微企业的融资成本，但也要关注后续可能带来的通胀压力。政府要扩大对出口企业特别是中小型出口企业给予补贴和降低税负，保证他们顺利复工复产并有一定的营收。

4、加强知识产权等领域的改革和制度创新，提升营商环境来增强吸引外资、促进外贸发展，实现中国经济的可持续增长。

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强调要坚定制度自信、发挥制度优势、推进制度建设。中国对外贸易要实现可持续发展，需要加快推动由商品和要素流动型开放向规则等制度型开放转变，建设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新体制，完善涉外经贸法律法规，深化外贸体制改革，坚持市场化原则，强化科技创新、制度创新、模式和业态创新，切实改善营商环境，增强对外资的吸引力，促进货物进口与出口、货物贸易与服务贸易、贸易与双向投资、贸易与产业全面均衡协调发展。

5、加强与新冠病毒有关的技术检验标准和卫生检疫标准的建设。

公共卫生危机事件的爆发，使民众对产品的卫生标准产生了更高的要求。2003年非典疫情期间，中国农产品、纺织和轻工等行业的出口受到较大冲击。2020年由于新冠肺炎的爆发，人们将更加注重商品卫生标准及其可信度。为保证我国出口产品的质量，需要尽快出台与新冠病毒有关的卫生检疫标准和检疫技术，并予以公布和执行，为厂商提供产品未受新冠病毒感染的科学证明。

参考文献：

[1] 蔡昉. 2011.中国的人口红利还能持续多久[J].经济学动态（06）：2-6

[2] 黄兆银. 2003. SARS挑战中国对外贸易[J].武汉大学学报（04）：408-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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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刘芹（1973年-），女，湖南长沙人，广东外语外贸大学经贸学院讲师

研究方向：国际贸易理论与政策、中美贸易

工作单位：广东外语外贸大学经济贸易学院

联系地址：广州市番禺区小谷围广州大学城外环东路178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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